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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30, 2012

亚利桑那之游(周滨游记之二十九)


亚利桑那之游
周滨游记之二十九
20124613

我们亚利桑那州(Arizona)和大峡谷之游是从图桑市(Tucson)开始,也是以图桑市结束的。图桑市是亚利桑那州第二大城市,靠近墨西哥边境。市内唯一著名的就是亚利桑那大学。 原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城市。但是2011年1月8日的一起枪击案使图桑市一举成名。一个22岁的年轻人在国会民主党女众议员加布里埃尔吉福德(Gabrielle Giffords)与选民见面时,近距离持枪打死了6人,打伤了12人, 死者包括一名9岁的女孩和亚利桑那州联邦法院的首席法官约翰罗尔。 女众议员的头颅被子弹打穿,但是她不可思议地活了下来。这件事轰动全美国,也表现了亚利桑那州的极端保守势力。亚利桑那州在2010年通过了一条移民法。根据该法,所有移民必须随时携带身份证,以备在警察“合理怀疑”时随时被查看。一旦被查获为非法移民,就遭监禁并被送交联邦相关机构。此法一经通过,马上在全美引起轩然大波, 连总统奥巴马也批评新法有可能违反美国人的公平观念。联邦司法部门立案研究该法是否违反美国民权法, 很多州要求对亚利桑那州实施经济制裁。女众议员属于民主党温和派,她支持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支持堕胎,反对新移民法,这都是她被枪击的原因。我们这次在图桑可是目睹了当局对非法移民的管制。



M. Tucson, B. Ajo, A. Organ Pipe Cactus national Monument,
D. Sedona, E. Flaggstaff, F. Grand Canyon, I. Monument Valley
J. Chinle (Canyon de Chelly), K. Holbrook (Petrified Forest)
46日晚到达图桑市,按计划第二天47日去仙人掌国家公园游玩。 图桑附近有两个仙人掌国家公园,一个就在市区,另一个远至二百多公里的西南部靠近墨西哥边境。我们决定去远的。 去公园我们要在86号公路上往西开近二百公里。这条公路与墨西哥边境线平行, 公路南边二十至五十公里就是墨西哥。路上车辆并不多,但每隔十分钟就会迎面开过来一辆边防巡逻车。一路上我们至少通过三个边防检查岗哨,往墨西哥去的时候不检查,从南面回来的时候不但停车看证件,看后车厢,还问丫丫:“他们(指坐在前排的我们)是不是你的父母?” 我们感觉 在这种壁垒森严的边境非法移民是插翅难飞的。据统计美国现有非法移民多达12百万。 近几年人数是在减少,原因是美国的经济衰退和墨西哥的经济复苏。
风琴管仙人掌和天桥
自从到了图桑,从机场到旅馆,门旁路边到处都是仙人掌, 高的像电线杆子,矮的就贴着地面长。 高速公路两旁一眼望出去都是一根根的仙人掌树,就像一片只有树干没有树叶的绿色森林。据说仙人掌有二十多种,树龄最长可以活200年,高可达16米,重可达8吨。 图桑地区属于沙漠山谷地带,特别适合仙人掌类植物的生长。1933年国家就将这一地区保护起来,让它在原始生态环境下生长;1994年建立起两个公园。西南边的公园叫风琴管仙人掌公园,这里可以看到一簇簇形状像手掌一样风琴管仙人掌。全美国只有这个地方可以看见。公园有两条石渣路大约10公里可以开车, 这里虽然是沙漠, 但不是戈壁滩那种寸草不生的沙漠。它不但植被茂密,而且色彩缤纷。仙人球上开着紫红色的花,绿枝树上挂满了黄色花, 还有一种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光秃秃的枝杆顶头飘着一串红色花,沙漠的春天是美丽的。我们在一个叫天桥的地方停下来。天桥是石头天然形成, 远看像一座拱桥,走近是座巨石堆积的山包, 很难爬到顶,我们就知难而退了。公园离墨西哥边境还有5公里远,但租车公司明文规定不能出境,否则可以去吃顿墨西哥当地饭。
后来从网上知道46日还发生了一件事,方励之去世了。 继刘宾雁之后又一位正直的学者客死他乡。他6.4出来以后一直在亚利桑那大学任教,就住在图桑市。

48日一早北上去大峡谷的前站法拉格斯塔夫(Flagstaff),路程是270英里,我们不用赶路,悠斋悠斋边走边游。穿过亚利桑那州首府凤凰城(Phoenix)往北一百多英里到达芒特族玛山洞城堡(Montezuma Castle)国家文物保护点。 这是一条山谷,谷底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一侧白色山崖峭壁的山洞里,保留了一组用石头和泥巴建筑的房屋,有二十间,五层,高于地面30多米,建造于公元1100年。 这在美国就属于史前文化了。附近还有另一组房屋,有四十多间,有六层, 建造在山崖底,损坏的比较厉害,只能看到一点屋墙的痕迹。据考察,公元700-900年时亚利桑那州的印地安部落就迁移到这个山谷里住了。附近有一眼泉水他们挖了井,有了水源,他们种玉米,豆类,瓜,还有棉花。已经有了用红土做陶器的技能。这个部落的人在这生活到1400年间,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被遗弃的房屋经过600多年风风雨雨能保存至今真不容易。
 
白色山崖峭壁的山洞里用石头和泥巴建筑的房屋
再往前我们从高速公路下来走小路去色豆那(Sedona),地势开始起伏不平,山脉的颜色变红,地貌开始向峡谷状转化。路旁设立了观景站不能不停,红山青松, 让人耳目一新。一座山的形状像铃铛,旁边一座山四方块,见棱见角,都是红色的。我们停下来,丫丫和梦华去走了半个小时,梦华就叫膝盖疼了。
色豆那铃铛形红山
色豆那直到1981年都是个安静的村子,地处山谷,又有溪流,冬暖夏凉,风景优美。80年代美国一个著名的算命大师派至波阮英(Page Bryant)来到这宣布她在这里发现了“能源涡”,并说这里是“宇宙心脏的脉轮”。于是乎她的跟随者纷至沓来,多时能达5000人,来此寻求和感受精神充电。到今天这里已经是亚利桑那州仅次于大峡谷旅游人数第二的艺术中心和度假村。来这里的人一半以上是相信算命大师的话, 来接受上苍感应治病的。市中心有上百个艺术展览馆,住在市里的艺术家就350多名,出售应有尽有的艺术品,街道熙熙攘攘,很多人慕名而来,在这里爬山划船,吃的玩的都有了。我们是匆匆过客,只看了两个艺术店,没有时间让丫丫爬山,她很不满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要求,我们答应到大峡谷给她充分的自由。
49日一早去大峡谷,七十多英里的路在爬坡,路旁的树林渐渐稀疏了,树干也变矮了, 进大峡谷南门的旅游接待中心时,正赶上一群鹿也从门前路过,还相互谦让了一下。大峡谷公园内公共交通极其方便,三条路分别由红、蓝、橙三种颜色的汽车来回行使,每个景点都有站,随时可上下,十五分钟一趟车。 丫丫要走不要乘车。我们和他共同选了一条人多的路,给她三个小时,手机随时联系。走小路下峡谷的路非常多而且长,很多人背着行李在底下露营。送丫丫下去后我们碰到一对年轻人刚上来,马上就让人帮他们在路标旁照相,说在下面走了十天,78英里。我们心里佩服之余暗自寻思,这样锻炼怎么一点都没瘦呀。我们有自知之明乘车观景就知足了。三条路近二十个景点我们一个个看个够。
丫丫一个人往峡谷下走
大峡谷景致
大峡谷之大,叹为观止!没有任何照片或画面可以把身临其境的感觉描述出来,这是真话。 公园的面积约5000平方公里,峡谷长446公里,山谷南北相距10-20公里,南面深1500米,北面高些,深2000米, 人站在上面就觉得像只蚂蚁似的微不足道。
峡谷底部卡罗拉多河蜿蜒曲折,像条绿色的带子。就是这条看似温柔的带子,把原本厚实的卡罗拉多高原切割成千山万壑。这一过程用了六百万年。峡谷不同颜色的层层岩石,就像记载时代变迁的书,最早可以追溯到2亿年前 。一百多年前1903年,美国总统小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看了大峡谷以后就说“这个壮观应该让每个美国人都能看到。”于是1908年立法保护,1919年建立了公园。
峡谷底部卡罗拉多河蜿蜒曲折
大峡谷每站观景点都值得看,角度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不同,峡谷的颜色也不同。我们不但看了日出和日落,天黑后还去看星星。晚上气温接近零度,得穿冬天的大衣出门。繁星布满天空, 住在城市里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星星。
410日早晨去看最东边的景点。这里有一个早年印第安人建造的塔可以爬上去居高远眺。离开大峡谷后继续向东行,高速公路旁虽然没有上千米的大峡谷,但几百米的小峡谷却很多。 只要有人在那摆摊卖纪念品,往里走走肯定有峡谷。我们看了一个以后再也无心恋战,要赶两百英里去参观印第安保留地。
大峡谷景致
几百米深的小峡谷
从大峡谷出来以后就进入了印第安人的保留地。 亚利桑那的东北角、 到犹他州、新墨西哥州和卡罗拉多州四省交界的地方都是保留区,面积非常大。他们有自己的法律。比如亚利桑那州规定不实施节省灯光时间,而在亚利桑那地盘里的那沃侯(Navajo)保留区则实施节省灯光时间,两者差一个小时。我们车里的表是卫星定时的,一天中不同的地区时间不同,很有趣。

纪念碑山谷也是那沃后保留区管的。我们有老人证在所有的国家公园都不交门票,但这里不行。还没有进入山谷,公路旁已经可以看见纪念碑了。所谓纪念碑就是原来这片红土高原,经过风化以后,仍然突兀地矗立在地面上的红色岩石。山谷地带这种岩石比较集中,形状怪异,有的像手套,有左手套、右手套之称;有的像字母(W),又称三个修女。我们开车在山谷里转了一圈。山石还在继续风化,恐怕再过一百年手套就变成拳头了, 三个修女变成三堆坟头了。

有左手套、右手套之称的纪念碑

丫丫学历史知道一个故事叫那沃侯(Navajo Cord)密码的故事,在纪念碑山谷展览馆里看到了实物照片。二战初期一个美国军官想起用那沃侯印第安语言作为美军的密码。最初招了30名那沃侯人训练,后来又招了300人, 以至那沃侯的适龄青年都被招募光了。这在当时是最高军事机密。后来日军的确无法破译那沃侯密码,那沃侯的人也为这段历史自豪。




像字母(W),又称三个修女的纪念碑
又开了一百多英里到达帝彻峡谷(Canyon de Chelly)。旅馆离峡谷只有几分钟的路,我们一住下就去看日落。这里的峡谷比起大峡谷高度和深度都属于儿孙辈的,最深的约300米,谷口只有10米深,越野车可以直接开下去。但因为都是当地人的财产,除了公园圈出来的地界,旅游者没有当地人带领不能随便走。谷底有一条小溪可以过车,谷底平地种着庄稼,放牧羊、马,还住人。住在谷底的生活一定像世外桃源似的。
411日我们还是按大峡谷的规则,把帝彻的所有景点都拜访到。其中一个可以走下去的,走到谷底,近距离观看160米高的悬崖山洞里印第安人栖身的房子。 这条路相对比较容易走,我们眼见一个小伙子从底下马不停蹄地跑上来,另一个爸爸肩上扛着孩子走上走下。但我们还是走了约两小时。峡谷中间有两条并列的石柱,245米高,叫蜘蛛石,是印第安人朝拜的圣石。据说是最早教人织布的妇女变的。
走进世外桃源
245米高的蜘蛛石
悬崖山洞里的房子都是早期印第安人造的。大约从公元700年开始,印第安人就在这里修养生息,传宗接代。生活了1000多年以后西班牙人来了。有一个景点叫屠杀洞。据介绍:1805年,也就是200年前的一天,西班牙军队把洞内藏身的115印第安人杀光,其中大部分是妇幼老人。西班牙只有一个士兵死亡,他试图爬进洞里,一个印第安妇女从洞里扑上去, 与他从悬崖上摔下来同归于尽。
悬崖山洞里的印第安人遗址
接着英国人来了,把西班牙人打败,这块地就成现在的美国的了,整个没有印第安人什么事,没有人权、主权,对待印第安人就像对待动物一样。那沃侯人对他们祖先的“长征”仍然记忆犹新。那是1863年,美国政府让军人卡尔森(Kit Carson)平息那沃侯部落的暴乱,他俘虏了9000那沃侯人,开始了长征。把他们驱赶到600公里以外的新墨西哥州,三分之一死在那里。

印第安人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但自从哥伦布及其后继的客人来到所谓的新大陆以后,印第安人从此天无宁日。 今天虽然美国政府给保留地很多自治权,但我们这两天都走在保留地境内,一望无际的沙漠,还没有形成沙丘,狂风骤起,刮得满天黄沙,公路上滚着枯草球,飞沙走石,人根本不能走出门。这是一块不毛之地。生活在这种地方即使不用纳税,哪里来收入呢?我们在超市和加油站可以看到只有生活必需品,没有奢侈品。 路口经常看见有人伸手要搭车,看来没车的人不在少数,生活水平相对贫困。
印第安人性情温和,对人友好。我们丫丫由于她的黑皮肤和圆脸庞,卖纪念品的印第安人指着她要给她减价,并问她是哪个部落的。我们说她是中国人,人家不信,认定她是被领养的印第安人后裔,并且问她,“周围人对你好不好?”(Dose your conmmunity treat you well?)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离开保留地后不知道是风渐渐地小了,还是地质渐渐地好了, 路旁有农作物和人家了。我们赶在关门之前进了国家化石林公园(Petrified Forest)。这是一个有5万多公顷面积的平原,一条45公里长的公路带你去9个景点,里面没有鸟语花香和楼台亭阁,只有突兀的山包和裸露的岩石。但这是一本地球演变进化的教科书。大约2亿25百万年前,这块地是树木参天的热带雨林,并且有恐龙出没。后来洪水泛滥,冲倒了树木,水混合着泥沙火山灰掩埋了树木和动物,沉睡在海底变成化石。再后来地壳运动有的地方上升(黄石公园),有的地方龟裂(大峡谷),沧海变桑田,这里的水流尽了,化石就呈现在风化的沙土中。公园到处都是已经变成彩色石头的大树干。山包上不同的颜色和层次如同树木的年轮, 标志着矿藏和年代。自从1932年建立公园以后,这里吸引了全世界的地质考古学家来考察。
化石树干
这里有人类的记载只有1万年,有一处景点展览遗址曾有200多人住过的印第安人祖先的住所。 还有一堆大石头,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1千多年前古印第安人在上面凿刻的图画,叫“报纸石”。但是和我们在芒特族玛看到的遗址一样,那些部落的人到1400年代就离开了。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有待今后的考察。
公园里严禁捡化石,出门时要检查。但门外每家店铺都是卖化石的。 十八世纪中叶,美国政府派人来这勘测土地,最初把这神奇的化石带回东部。经过一段时间的商业开采,当地人意识到化石是有限的,于是又是总统小罗斯福1906立法保护化石林,1936年买地建公园。
美丽的沙漠花朵
412日是我们在亚利桑那州的最后一天,沿着山路开,接近图桑市的时候路旁又出现了仙人掌,时间还早,我们就去市区的仙人掌公园。这里就没有风琴管仙人掌,只有树干一样的仙人掌。公园里有个沙漠博物馆,内容很丰富,不仅有各种沙漠的植物,还有动物。 大的有豹、鹿; 小的有獾、蛇、蜥蜴。 最有趣的是蜂鸟馆, 馆里种满了花树,各种各样的蜂鸟随便飞来飞去采蜜,人们手持高级照相机在那捕捉最佳镜头。博物馆还专门辟出一块碎石子,里面有一星半点红的蓝的矿石,让人随便捡了当纪念品。这次旅游让我们看见的沙漠的美丽。

Wednesday, February 15, 2012

瑞典之行(周滨游记之一)



瑞典之行

199842853

周滨

我们在基辅安顿下来已经有两个星期,出来也已经快一个月了。长途跋涉旅行还带着一岁零三个月的孩子,首先庆幸的是我们都很健康,特别是丫丫,长高了也重了,我们走长路都有点抱不动她了。



从乘飞机开始说起,从华盛顿到法兰克福,飞机上提供一张小篮子,正好丫丫可以睡下,只是在飞机降落时她哭闹了一阵,可能是耳朵压迫感, 也可能是因为让她坐在汽车座上,一路上基本没闹。在法兰克福机场等去瑞典的飞机等了五个小时,法兰克福机场很破旧,黑区区的,但是管理得井井有条,正像德国人一样。从法兰克福到瑞典只飞了一个多小时,瑞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净,从飞机上看出去,蓝的是水,绿的是树,黑的是岩石,没有黄土。我们去的是瑞典第二大城市哥德堡(Goteborg),过去是个造船海运的大港,现在还是北欧最大的港口,但是造船业整个被淘汰了。城市有三百年的历史,市中心分不出新建筑老建筑。因为新建筑也造成老样子,是个自给自足的城市,什么都是小小的,机场小小的但是五脏俱全,有商店,有咖啡馆,就是没有多少人。我们一家三口走在海港码头上参观,好像是唯一的游客。物价很高,比美国的还要高一些,不知当地人是怎么生活的,哪来这么多钱。我们在这里吃海鲜大饱口福,先是在鱼市看见到处都是水煮虾,56美元就买了半公斤,足足吃了两顿,后来又发现一家海鲜馆,吃了鱼和当地的小龙虾,比水煮虾还好吃,最后临走时还买了一只大海蟹,挖出蟹肉喂丫丫吃,乐得她哇哇叫。

市区还保留使用有轨电车

旅游者在哥德堡可以买一张车票,乘一天所有的公共汽车,我们就看着地图东南西北从总站坐到总站,坐了个够。这天是“五一”节,我们停在一个小广场上给丫丫喂饭,忽然听到一阵国际歌的奏乐声,原来是社会民主党在庆祝节日。一个中学的乐队和体操队在表演,一群老人院的老人围坐着当观众,最后又以国际歌结束,人们还都站立起来,手拉手,一本正经的样子。

哥德堡城的郊外有一个区住的全是中东移民,我们那天过乘车的瘾,快到终点站时车上的乘客都是中东人了,到了终点站我们连车都没下,掉头又乘了回去。除此以外,瑞典的人种似乎比较纯,人多是金发碧眼,高头大马,尤其是女的,一米八以上的居多,腿都很长,穿细腿裤,高跟鞋,身体躯干看上去只有三分之一长。人多少都会说英文,字也能猜出几分,所以在瑞典不太有异乡感觉。

在旅行时帮了大忙的小背篓回来就坐不下了

俄罗斯之行(周滨游记之二)



俄罗斯之行

199853日至8

周滨

我们从瑞典飞到圣彼得堡(St. Petersburg)。从飞机上望下去,山顶上还覆盖着白雪。圣彼得堡国际机场冷冷清清,我们这十几个人的飞机到达,整个机场也就是十几个人。朋友介绍我们住在市中心的一个私立儿童艺术学校里,说好从机场坐出租到那里20美元即可,我们问出租的指挥,说要45美元,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距离还不如北京机场到家远。



城外的住宅区是一幢幢十几层高的大楼,特别像北京城外的住宅区,但街道比北京宽许多,大楼之间的距离也大些。街心和十字路口往往有花园、雕塑什么的,没有立交桥。接近市区就看到破街道和破房子,破旧的程度不像能住人。再接近市中心才看到古老的城市模样。

市中心有几条运河,我们住在其中一条旁边,离市中心最繁华的“王府井”一箭之地,离其他参观景点也是步行距离。第一天晚上走到涅瓦河边,河面很宽,上面覆盖着从上游漂下来的大冰块,连运河的水面上都浮着冰块。晚上九点半太阳还有一竿子高很是一番景色。午夜以后天才黑下来,到早晨三四点钟又亮了。

晚上九点钟天还是亮的,运河上浮着冰块

冬宫在涅瓦河沿岸

冬宫就建在涅瓦河旁边,我们乘游艇从涅瓦河看上去非常雄伟,三条运河像三环路似的把城市分成里外三层,无数桥梁又把城市的各部分缝合在一起。河边连着宫殿是座很大的公园,各种各样的雕塑落落有序地点缀其中,如果不是乍暖还寒的初春天气,一定很美丽。尽管很冷,还是不乏散步遛狗的人。不论是谁设计的这个城市,说是圣彼得和凯瑟琳大帝,的确是把西欧巴黎和威尼斯搬过来了。

圣彼得堡的夏宫

但是不知是七十年的苏维埃,还是七、八年的无苏维埃造的孽,整个城市一幅破败的样子,只有东正教堂顶是金碧辉煌,粉刷一新,其他的民宅、官宅全是年久失修的样子,连国家博物馆也因为没有钱维修,只能开很少的时间,很小的部分。我们没有时间去参观,从门口路过,看到木头大门的漆已经剥落。我们住的运河对面整个一排楼房荒废着,不能想象巴黎塞纳河边会有空的房子,这么好的地点,一定会有人出钱修缮出租的。但是圣彼得堡显然是没有钱,连“王府井”大街也没有多少好房子,稍微像样一点的楼宇不是外国旅馆就是赌场。食品店里没有什么吃的,点心的种类不及我当售货员时卖的东西多。蔬菜的种类尤其少,洋白菜、土豆、红菜头、洋葱老四样,仅此而已,称霸全俄。我们所到之处都是如此。水果极贵且质量差,我们维持维生素的办法是吃袋装冻菜,丫丫吃美国进口的瓶装婴儿食品。我们进了俄国餐馆试试,汤极难吃,红菜头、酸菜也不怎么样,“老莫”哪去了? 最后只好找个中餐馆吃饭,比美国贵,而且菜不新鲜,一个大餐馆,三个俄国小姐服务员,一个在外管接衣服的,只有我们三个吃客。

这里的人看上去比较西化,没有特别肥胖的,脸色苍白,儿童长得很漂亮。我们住的地方大概是以前沙皇贵族的房子,很老式的,大门打开里面是大楼梯、大吊灯,转着上去的三层楼,革命以后归公了,现在又归私了。私人把这座楼租给一对夫妇,他们是美术和音乐老师,租下这栋房子办起了儿童艺术中心,教画画、音乐、舞蹈,自负盈亏,相当成功,还去美国参加展览。另外在许多间空房子里装修几间出租。一个小孩参加这里的活动一个月要交18美元。我们看见他们的展品,还看见一个老太太带着半截手套弹琴,几个小孩在学跳舞,家长坐在长条椅上静候,印象很深。街上经常看见儿童们提着琴去上课,可见俄国儿童教育、艺术教育的传统还在。

圣彼得堡街头画家给丫丫画像

我们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再到基辅买的是火车票,二等舱非常便宜,一个人90美元,两个人不到二百美元,这还是对外国人的高价。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这一段只要50美元,还包括一顿饭,四个卧铺,只有我们三个人住。头等舱是两个卧铺,但是价钱贵得多。比较一下我们从住处到火车站十五分钟的路,出租车给了5美元,下来以后进站让人家推行李,五件行李要20美元,而坐一夜火车,车上有冷热水,和中国的火车一模一样才50美元,火车票真是再便宜不过了。沿途一马平川,铁路两边都是白桦林。

莫斯科是最让人扫兴的地方,我们来的也不是时候,正赶上他们战胜希特勒的盛大节日,我们呆了两夜三天,红场天天戒严。我们住在另外一个朋友介绍的老太太家里,她家就在红场附近,十分钟可以走到。第一天红场戒严,我们就看看烈士墓的换岗,然后去克里姆林宫。 有趣的是在克里姆林宫里上班的和游客都走一个门进去,但游客只能在一边路的台阶上呆着,开始不知道,拍照找镜头一步就踩到台阶下边去了,突然间听哨声大作,警卫人员拥来,有穿军装的、西装的、便装的,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只在一座座尖顶教堂建筑群中转了一圈。

红场旁边的烈士纪念碑

俄国所有旅游点的招牌都是清一色的俄文,不懂俄文的只好猜。我们住在老太太法伊娜(Faina)家里,她每天供我们一顿晚饭,她是一个绝顶好的厨师,用料不多味道极妙,在她那里我们喝到了最好的俄国汤。就这样,三天中我们还是去了六次麦当劳,主要是为了喂丫丫, 她特别爱吃麦当劳的鸡块,我们在那里喂她饭和瓶装菜,莫斯科的麦当劳生意之好令人难以想象,有一次排队上厕所排了半个多小时,上厕所也是我们去麦当劳的原因。有一次我去红场旁边的地下商场上厕所,要收3个卢布,在厕所门口收钱还有一台收钱机, 可能一天下来比店铺收得多。

克里姆林宫里面的一座教堂

开始我们还企图试试我们的强项,上中餐馆,进了一家红场附近的中餐馆,一看菜单就把我们吓出来了,一只北京烤鸭是400多卢布,合70多美元,所有我们熟悉的家常菜,标价都在200-300卢布,真是漫天要价。餐馆外边是个赌场,我们猜想去餐馆吃饭的人一定是在赌场发财的人。不知一般俄国人在莫斯科是怎样生活的,我们所知道的法伊娜,并不老,63岁,退休金是800多卢布,合118美元,过去可能是个编辑,拿过两个学位,现在还拿些工作来家做。丈夫过世了,住在这座公寓里有二十多年了。这种房在二十多年前是很好的,房顶很高(所有俄国房顶都很高), 木地板都刷白了,一间客厅,靠墙是组合大立柜、书架电视机。一间卧室,厨房很小,还有厕所浴室。七层楼有电梯,房子大概已经买下来了。法伊娜把客厅让我们住,我们就睡在沙发床上,一天连饭收我们一百美元,她还管接站送站,我们也是为了图方便,带着丫丫进出不用坐车。她这样捞点外快得以为生,一般老百姓又如何生活呢?这里出行极方便,出门就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后门,我们经常从学校穿过,可以听到那袅袅琴声,还在门口和柴科夫斯基塑像合影。但看上去令人怀疑是否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音乐象牙塔,房子没有中央音乐学院多,也没有一个院子,只有一栋楼。

莫斯科音乐学院门口的柴可夫斯基塑像

我们一天晚上走到莫斯科的“王府井”去散步,穿过市政府旁的一条街时,看见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排队站在一个大门口,他们面前是一辆辆汽车,车灯亮着, 好像还有人给他们排队。我们以为是在挑选演员,当西洋景看了一会儿。回来至少一个小时以后,一排姑娘还在,还不断有新人补上,被选上的“演员”跟“导演”上车走了,又有新的“导演”在车里等着。这场面无疑给莫斯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最后一天在莫斯科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得瞻仰一下红场和列宁墓,但是红场还是戒严,得以进去的人都是军烈属,满街可见那些胸前挂满勋章的老人,他们给警卫看下证件就可以进红场献花。我们发现红场对面的商场是开的,正对列宁墓检阅台的是个咖啡店,我们花30个卢布买个鱼子酱面包,12个卢布一小杯咖啡,在最佳的地点吃了最贵的点心,算是了了红场心愿。无独有偶,当我们走到红场旁边照相时,从车上跳下来一群中国人,其中一对穿着结婚礼服,他们是中国留学生,选在胜利节日结婚,还要给纪念碑献花,我们有幸和他们一起合影。

从咖啡馆看红场列宁墓

与一对留学生夫妇红场留影

我们所到的每个城市哥德堡彼得堡莫斯科都有河或运河,我们都要去乘游艇,在莫斯科河上乘船看沿岸的风景很不错, 我们上去就不肯下来,到了终点以为可以再转回去,可是转回去还得买票,又舍不得,只好抱着丫丫乘地铁回来。莫斯科和彼得堡的地铁我们都乘过了,人很多,大理石的柱子和地面,很干净。总之去了莫斯科以后,脑子里总在问“哪里是老莫?”以前北京只有老莫是吃西餐的,吃一顿很难得,来到莫斯科才知道,老莫没有东西吃,如果不是法伊娜老太太做一手好菜好汤,梦华又要说人家俄国人味觉有问题了,吃东西有味没味尝不出来,不好吃。

莫斯科河上看莫斯科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