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二月三日,星期五,岳阳
给大姐打了一个电话告以平安离郑州之后,香喷喷地睡了几个小时。午夜车到信阳站,醒来,下车拍了一张相片。然后服安眠药再入梦乡。凌晨六点被列车员唤醒,6:24到岳阳,共行走了十个半小时。走出车站出口,雨下得正急。只好和众人挤在出口处一块小小的屋檐下避雨。四周围满了兜揽乘车去附近地区的小巴司机。一时想起50年前逃亡时是在临湘因无票被赶下车的。现在就像我乘坐的慢车也不在临湘停靠了。想来如今想去临湘的话,只有乘公共汽车或这种小巴了。
等雨慢下来后去售票厅取了去衡阳的票:K315次车13车厢034号硬座,¥50.5。而后乘出租车到了得胜南路7号的东方红瑞卡酒店,住普通间大床,每晚¥178,无早餐。因时间太早,不能入住。遂将行李存放在前台后,决定步行去岳阳楼看洞庭湖。出旅馆,走不远就是巴陵西路,沿巴陵西路向西,走一公里半的样子,就可到洞庭湖边了。想来50年前我大概也是从火车站沿此路走到岳阳楼去的。我在巴陵西路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吃了一碗馄饨算做早饭,环顾四周的卫生状况,很是令人担忧。好在我早有所准备,在口袋里放好了一把生大蒜。
说起来,我和洞庭湖真算是无缘。因为上中学时背了老范那篇文章,想象着洞庭湖之美,总想一睹为快。无奈在“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的指导下战天斗地了不到30年,到1966年冬天我步行长征过洞庭湖西边时,水已干了。后来1968年春我逃亡途中在临湘被赶下车来,为了洞庭湖,又一大早来到岳阳。可是因为太早了,公园没开门。50年后的今天再来,淫雨霏霏,天气预报说要下一天雨。与50年前颇有同感的是这南方的湿润,没有了北方的干燥、灰尘,似乎也没有了雾霾。当年是春夏之交,如今是冬春之际,阴冷阴冷的。真所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淫雨雰霏。
巴陵西路走到底,就是洞庭之滨了。先来了一个大广场,当中塑一大煞风景的巨型石像。该种巨型石像如今全中国到处可见,一律是一样的拙劣一样的大煞风景。想来国人办事都爱一阵风,当年随处可见的伟人塑像如今所剩无几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些历史人物和童话故事里的伟人塑像了。沿湖边修筑的公园向北,即可见岳阳楼。公园修建得不错,古诗古词古文刻于园中,比比皆是,多有描写雨中洞庭者,聊慰凄冷之躯。只是这洞庭湖的浪漫和姿色,仅存在于古诗古词古文之中。眼前的洞庭,毫无动人之处,湖水浑浊,给人以肮脏之感。偶尔遇上的开发旅游的“景点”更是俗不可耐,不堪入眼。截至来到1983最后翻修了的岳阳楼前,虽花了¥80买了门票,但已是兴致全无。国内的亭台楼角本就是我最不感兴趣的。
所幸者,公园为WiFi覆盖,信号虽不是很好,但总算能和万里之外的亲人微信数次,还做了个简单的微信动态报道。虽然又阴又冷,又非周末,但游人任然可观。老范那一篇文章,照福子孙,其经济效益,不可思议。不过我的忠告未免扫兴:真正喜欢老范那篇文章的人、喜欢那些古诗古词古文里描写的岳阳楼的,还是不要到这里来为好。
当年来岳阳时,喜爱的是它的石板路和街边木板做的店户的门墙。想来当年的那条路就是当今的洞庭北路了。洞庭北路如今是柏油铺的大路,当然见不到当年的石板路和街边木板做的店户了。但有心人在与洞庭北路平行的路西弄了个小吃或美食一条街的区域,有新铺的石板路。小吃美食之外,还有个戏台正唱着什么地方戏曲,为了抵挡当时的阴冷,戏台前观众席间的小广场上还生有篝火。斯人可谓用心良苦也,令我颇为感动。吃了一份臭豆腐和一份从没吃过的糖糍粑园子。
午餐的馆子在来的路上已经选定。那时餐馆正在进当天的菜蔬。我凑上去一看,有我们南京的芦蒿,此地称之为蹄蒿。现在午饭时间尚未至,我已在该餐馆坐定。好在当下到处都有WiFi。坐等半小时并非难事。鱼类本应为水乡泽国之首选,但我对国内所有养殖的鱼类早已没有任何信心。再看那浑浊肮脏的洞庭湖水,避之唯恐不远。本来是冲着芦蒿而来的,蹄蒿炒腊肉应是本地特色。无奈我一时糊涂,要了一份从未吃过的砂锅驴肉,配以紫菜苔,佐以啤酒米饭。驴肉算是填补了一个空白。紫菜苔令我大喜,它很有几分当年南秀村池塘边长的菜苔的模样和味道。
步行回到旅馆,终于得以入住。下午原考虑去此地的第二个景点君山岛,可以更深入更接近洞庭一点。但从宣传材料中看似乎并无可取之处,加之天公不作美,小雨不停,凄凄惨惨切切的,放弃了。此时我一心只想着好生休息暖和一下。
晚上走出旅馆,向南行,到了一个热闹去处。可是中午的砂锅驴肉只吃了一半多一点,晚上不能再去饭馆了。想到这两天没吃水果了,于是就买了一大袋:枇杷虽非季节但非常好,红毛丹也不错,湖南的橘子当然不用说了,何况正是其时令。最意外的是一种小青果。我以为是青橄榄果,结果不是的,很甜美很青脆很水灵。卖水果的小姑娘说了个名字,我也没听清。后来从海弘海弢那里得知,它叫台湾青枣。另外,买了两块玫瑰牛扎糖,目的是想把相片发给喜爱牛扎糖的女儿去馋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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